所以然☃

小窝:695668447

『断续』19

✨傅衍✖️傅珩

✨“他分明一直都在添乱,就像小时候献出了一支丑丑的花,却被人郑重放在花束中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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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珩颓唐地走出浴室,摔在床上。


  他的头发还湿哒哒的,为了不沾湿枕头,他随便把擦头发的毛巾折了几折,垫在了脑袋下面。


  “可恶啊……痛死了。”


  只是轻轻一动,被扭打的关节就在哀嚎,身上随处一扫就是淤青,不按都疼,骨头像被拆散了一样,再四扭八歪地拼回去。


  草率了,是他太天真了,还以为傅衍这种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文员”,肯定比不上年轻力壮的自己。


  结果动手了才想起来,被他深埋了十几年的记忆:傅衍一直是接受着极其严苛的教育长大的,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傅衍就需要独自抵抗一群训练有素手持凶器的成年人。


  终于意识到自己掉坑里的傅珩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就被傅衍借机痛扁了一顿。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傅珩感觉自己和哥哥的差距,就像一个瘦弱的小孩职业和拳击手的差距,对方一只手就能吊打自己。


  看傅珩陡然失去了抵抗,任人施为,傅衍微微一笑,下手更狠了。


  现在傅珩头上盖着毛巾,惨咧咧给身上的淤青涂药。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难得看到那张脸上出现孩童般得意又狡黠的神情,还有怂恿他继续斗争时的坏笑,和平日里端庄稳重显得那么生动活泼,他也就舍了这一身皮肉给哥哥出气了。


  “该死,哪有这样当哥哥的……”虽然是“自愿”的,但傅珩还是边涂药边抱怨着,他粗鲁地擦了两下头发,就把毛巾扔到了一边。


  “希望他不会揪着那件事深想。”只是想到早上的失言,傅珩就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当中。


  重生属于奇迹,傅衍肯定也不会把他当成怪物,但一旦问起未来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对兄长全部袒露。


  难道他要对自己的兄长说:对!我一辈子都没有回头,我十几年都都没有跟你联系过,我不仅恨你、冤枉你、不在意你!甚至你死后我都只是去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这不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就是个眼盲心瞎的白眼狼吗?


  他都能想出来傅衍知道以后会怎么反应,对他礼貌微笑,什么都不在意地把他送出去。


  真到这时候,他连一丝挽留的借口都编不出来。


  因为他连浪子回头都算不上,那些事后的忏悔和罪恶,不会因为他的讨好而消失,后知后觉傅衍的好,也不是因为知道了才变得“好”,而是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怀揣着愧疚去接近傅衍,本就是一种绑架,真的全盘托出是因为愧疚而去获得怜惜,那太无耻,太恶心了。


  所以他不敢说。


  根本说不出口。


  傅珩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想象中傅衍说的话:“既然你选择了再也不回头,那又何必在这一世互相折磨?”


  他再度把自己扔回床上,绵软的被子被揪得一塌糊涂。


  直到他听到了兴奋的狗叫声。


  推开落地窗走出阳台,踮着脚往右边的后花园眺望。


  他的房间在侧面,只能看到一个飞盘飞出,后面飞奔而起一只大金毛,在空中一个甩尾悬停咬住了飞盘,然后高兴地叼回给主人。


  这个角度傅珩看不到傅衍,只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一声声鼓励和夸奖。


  “做得好果粒。”


  “果粒加油。”


  ……


  傅珩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他以前有过和傅衍这么相处的时候吗?


  记忆里和傅家老宅一切的事物都是冰冷、灰暗的,他在这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包括留在这里的傅衍。


  因为过往的教育,他能理解自己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一个还算乖巧的弟弟,他也为了扭转这个印象而反抗着,所以当他知道傅衍对他是真心爱护的时候,他真的很惊讶。


  他们本就不是可以互诉衷肠的兄弟关系,在那种环境下畸形生长的两个孩子,没有变得冷血阴险已经是自我教育的极限了。


  所以他总是想,如果傅裕兴死后,他没有那么抵触傅衍,他们会不会真的发展为普通的兄弟关系?


  毕竟傅衍真的是一个还不错的哥哥。


  直到日落时分,冷风微起,傅珩还待在阳台上,望着后花园的方向。


  第二天还是工作日,傅珩起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要散架了。


  硬邦邦的像尸体一样,松散筋骨的时候生怕要解体了。


  放在一个月前,傅珩绝对已经叫人上门给他做spa按摩了,怎么可能这么大早起床去给人开车?


  水龙头里的水冷得他一个激灵,开始入秋以后,早上的时辰已经有了冬天的余威。


  楼下傅衍已经烤好了吐司,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该死的贤惠,谁不会对一个能让你一醒来就喝上温热的豆浆还有芝士面包的人不动心呢?


  除非那是你亲人。


  从傅衍不用亲自开车起,他现在连早上的零碎时间,都拿来看报表,叼着面包入神地写写画画,半天忘了嚼。


  傅珩不得已催了他好几次。


  “你怎么这么赶?”


  傅衍回了个白眼:“你以为出去玩是没有代价的吗?”


  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休假的傅珩:“……”


  莫名有些心虚的傅珩推着傅衍出门。


  路过花园,傅珩看见花圃里闪过一丝金光,好奇地凑前去看,昨天被他拧坏的老旧洒水器,已经撞上了新的喷头,还有了更简易的开关。


  傅珩心有所感,往更里面眺望,那只毛茸茸的大狗不再是委屈自己半个身子裸在狗屋外,它躺在傅珩买的双层大别墅里面,从二层垂着扫把一样的尾巴,悠哉悠哉地甩着。


  它的破旧狗屋被拆成好几块木板,做成了他的床板,让它安心。


  那一瞬间傅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股暖流在心中萌动。


  他分明一直都在添乱,就像小时候献出了一支丑丑的花,却被人郑重放在花束中心的感觉。


  那份心意不仅被完全接收了,还被郑重地珍视着,可傅衍这个沉默的男人,却从来没主动表达这件事。


  如果他没有重来,没有知晓真相,他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


  也不知道他之前,错过了多少傅衍的温柔。


  “你怎么换了狗屋?”傅珩打开车门,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傅衍满脸奇怪地抬头,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不是你自己要换的吗?”傅衍不知道蠢弟弟笑成这个傻样是什么意思。


  “嘿嘿。”傅珩也没深究,他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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